2019年8月3日下午，由吳曉波頻道和陶衛網聯合主辦的一場關乎于破解時代迷局，探尋下半年發展方向的精神盛宴——吳曉波頻道年中經濟論壇·佛山論壇在佛山中歐中心白蘭廳盛大開幕，1300余名觀眾從全國各地慕名而來。

　　本屆“半程2019 ，在堅定中走向明天—— 吳曉波頻道年中經濟論壇-佛山論壇”旨在幫助佛山乃至全國的企業家朋友找到下一階段的發展方向和機遇。

　　財經作家、企業觀察家吳曉波帶來了《2019年，靠“熬”是過不去的》的專題演講，以下為演講內容全文(內容有刪減)。

　　01

　　為什么在佛山舉辦年中論壇?

　　很高興能夠再次來到佛山，這幾年每年都有機會來到佛山，因為佛山的企業特別成功。

　　2015年1月，我寫了一篇文章，叫做《去日本買只馬桶蓋》。2015年是中國制造業和傳統產業比較重要的轉型之年。年初總理在兩會上提出要搞互聯網+;12月份，中央分改小組開會提出中國制造業未來的戰略方向叫做供給側結構性改革;7、8月，中國社科院和世界銀行發布報告說，中國消費品市場出現了新的人群。這部分人是我年初寫的去日本買馬桶蓋的人，叫做新中產，當年說出現3.2億的新中產消費人群。

　　回過頭來看，這一輪中國的產業變革，2015年是很大的轉折時刻，整個制造業開始擁抱互聯網。互聯網已經成為每個行業的基礎設施，甚至于在這里做活動的時候，廣東移動已經用5G的方式做直播服務了。中國1978年到，4-5年一個經濟周期，我們走出了2015年那一輪互聯網+的經濟周期。走到2019年的，中國的產業經濟又面臨新的挑戰。

　　吳曉波頻道“年中論壇”主場在上海舉辦，的分會場在，我們把它奉獻給了佛山的企業家朋友們。佛山在中國的實體經濟有無可比擬的地位。佛山是中國早的改革開放制造業的發祥地。中國有354個地級市，354個地級市里面工業產值名是佛山，第二名是蘇州。

　　為什么我每年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來佛山，跟佛山企業做交流，包括搞“年中論壇”，很大原因是中國制造業、中國實體經濟有沒有未來，企業家有沒有信心，佛山是一個我們做企業觀察的人，眼睛必須要死死盯著的那個標本，我們希望在佛山看到越來越多的制造業轉型升級的標本和信心。

　　02

　　2019年面臨的經濟形勢很復雜

　　2019年，面臨的形勢可能是這些年里面復雜的。英國詩人雪萊寫過一首詩：“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在冷的冬天我們說熬過去，熬過這個冬天，接下來就是春暖花開。

　　我1990年工作就跑企業，到明年30年。每一次我們都會跟企業家朋友說，熬一熬吧，只要熬過這一輪，接下來銀根會松動，投資會加大，新的政策紅利就會到來，然后春天就到了，只要熬過，明天就一定春暖花開。只有這一次我感覺靠“熬”是過不去了。坐那不動，等著全球經濟變暖，等著中央發幾個餡餅，等著央行來幾次銀根松動，我覺得挺困難的。

　　就在過去的72小時產業經濟里面，件事情美聯儲降息，美聯儲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以后次降息。十年次降息，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全球范圍未來半年內都可能需要通過貨幣量化寬松，也就是說推動通貨膨脹的方式復蘇全球經濟。

　　早上從上海飛到佛山，打開手機條新聞，特朗普說要對中國3千億美元的產品征收10%的關稅。我們常說特朗普是全球經濟的不確定性，但我現在覺得特朗普是全球經濟的新常態，對中國制裁，對歐盟制裁，對日本制裁，大家都覺得他是正常的，都是新常態了，剩下的我們該干好自己的事了。

　　我們看到了整個經濟形勢的變化，可能是前所未見，春天是否會來?春天一定會到來的。

　　中國經濟在未來的十幾年，會超過美國成為全球大經濟體。我們是美國的70%左右，經濟總量每年保持6%-6.5%的增長，美國經濟是保持2%-2.2%的增長。大概12-15年中國經濟總量超過美國，成為全球大經濟體。

　　所以我認為春天一定會來，但問題是對每個企業家朋友來講，春天是否屬于我們?春天到來的時候，我們是否會是春天摘果子、摘花的人，還是說被成為化肥的人?這是每個人要討論的，也是我這些年天天在一線看產業企業試圖希望能夠回答的一個問題。如果從一個比較長的寬度來看的話，我們會發覺中國經濟真的到了一個焦灼的時期。

　　03

　　中國這一輪崛起意味著

　　某種意義上的文明終結

　　這張表是上世紀20年代一位蘇聯的經濟學家畫的。當時說自從18世紀以來，人類進入到工業革命時期，每隔60年會發生一次重大的機組迭代，這個周期，我們叫做康波周期。每個人的人生，出生在哪一個年份，這個年份這個處在康波周期的哪個階段，決定著你將渡過怎樣的一生。

　　中國排在前2000位富豪榜里的人，60%出生年份是從一個圖紙到另外一個圖紙，1963到1975年。所以1963年到1975年出生的人，相信在座也有一部分人，是這一輪經濟高速成長獲益者。

　　從1978年到頂端的2008年，中國的年復合增長9.4%。二戰以后，所有的每年經濟增長保持8%的連續超過30年，全世界只有一個，是中國。另外一個小國是新加坡，保持了28年。所以我們這一代人應該是這一輪長波段的經濟增長的獲益者。

　　我們到哪了?到了焦灼的時期，是經濟反彈期。經濟反彈期之后，經濟進入到回落或者低谷期，這個波段有多長?我們不知道。

　　我明年會請這個人到中國來，他叫尼爾·弗格森，牛津大學畢業的，現在在哈佛當經濟學家。他去過北京、上海、西安，還去過延安。

　　2008年北京奧運會時他到北京，2009年寫了一本書叫《文明》，在中國的書店買得到，里面有句話“走在塵土飛揚的中國大道上，我突然意識到西方主宰世界的500年接近尾聲了。”

　　前面講中國40年的經濟發展的康波周期，就半個世紀的周期，這個哥們兒把中國放到500年來看。他講這段話不是2018年，是2008年。這說明什么?說明的美國總統無論是誰，對中國政策的立場不會被改變的，黨派，是不會改變的。

　　因為在這些西方的政治家、歷史學家和經濟學家眼中，中國這一輪崛起意味著某種意義上的文明終結。如果任何事情上升到文明的程度，是一個五年十年會解決的問題嗎?會非常漫長。

　　所以所面臨的對明天的陌生，不僅僅中國企業家陌生，美國企業家也很陌生。我有個同學，在美國華為公司上班。前兩天給我打電話，他說我已經半年沒有上班了。我說怎么回事兒?他說，華為在硅谷公司已經被遣散了，這些中國的科學家必須在家里面上班，華為繼續發工資。

　　這還是個正常的企業競爭嗎?特別陌生。美國人為什么干這樣的事?他非常地陌生，我們也很陌生，我們即將面臨的未來的產業經濟會是一個前所未見的景象。

　　04

　　中美制造業的蜜月期結束了

　　今年上半年做企業的人大概都覺得日子不好過。

　　我們有很多合作機構。我了解了一下，上半年生意的是做移民的。移民公司去年開始就很好過。中國的移民機構是我們的合作機構，他們這兩年超增長。

　　2015年時，我們在這里舉辦轉型之戰，當時請了佛山的企業在這里講，家居制造企業的柔性化生產，當年有個概念叫全屋定制。2015年全中國可以做全屋定制的企業不超過3家。2019年站在這里，全中國幾乎所有的服裝公司全部都完成了柔性化生產線;中居裝飾公司，42家上市公司中38家全屋定制，另外幾家是誰?是紅星美凱龍這些平臺公司，只要跟制造相關的全部是全屋定制，也就是說4、5年前站在臺上的先進經驗已經變成的紅海。

　　這一輪產業周期，我們看到中國人學習和突破自我的勇氣，同時也看到了競爭的慘烈。我們在佛山做演講，所有制造業的朋友會問一個問題，怎么走出困局?

　　這一次主題是在堅定中走向明天，明天一定會到來的，我們一定要堅定。當我們要堅定自己信心的時候，必須要對的產業現狀有一個清醒的認識。

　　如果你問我，吳老師，你對全世界中國之外其他哪個印象?我告訴你是美國。如果你問我，1978年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受到產業經濟影響的是哪個?我說是美國。中國的公司治理結構都是美國式的，1997年開始搞的，中國的產業跟全世界產業咬合度的是哪個?是美國。

　　你會問，為什么中美之間的產業會那么別扭?為什么中國公司跑到美國硅谷開家公司不讓開?如果我們從產業角度來看，中美之間長達40年的產業蜜月期結束了，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這一條曲線叫做微笑曲線，是一個臺灣實業家在上世紀80年代畫出來的。他說所有的企業都是共同生存在一個價值鏈上的，產業有上游、中游、下游，每個企業是在不同的價值鏈上以不同的方式獲得自己的利潤，形成了一個競合關系。

　　中國和美國長期是這條微笑曲線上的伴侶。中國企業在哪?中國企業在下面。我們在任何的產業中，通過成本優勢和規模優勢來獲得利潤。1978年改革開放廣東地區的個中國對外開放經驗叫“三來一補”：來料、來設備、來技術。在國內通過低廉的勞動力成本、土地成本和減免完成稅收，完成制造、組裝進行出口，獲得非常少的加工收入和關稅收入。然后通過這樣的方式用時間來換空間，用市場換技術，然后極大提高生產能力，我們在底端通過成本優勢和規模優勢，跟美國形成了關系。

　　美國人在哪?在兩頭，一頭叫做品牌，消費者關系，一頭叫做核心技術。很長時間是這樣。中國能做多的牛仔褲，牛仔褲賺錢多是美國人，中國能做全世界多的智能手機，智能手機賺錢多是美國人，中國人能做全世界多的汽車，汽車賺錢多的是美國人。

　　2019年的，中國公司還甘于在這兒嗎?我們的成本優勢在大幅度下降，我們也得掌握核心技術，掌握研發能力，也要建立自己的品牌和消費者關系。我們從牛仔褲開始到一杯可樂、一杯飲料、一支手機、一輛汽車，都跟美國人想到一起的時候，微笑曲線還存在嗎?

　　所以中美之間，尼爾·弗格森看到了500年。從文明的角度看500年，如果我們從產業角度看半個世紀，也可以看到中美之間的產業破局一定會出現的。

　　我們所希望的是，中國的企業家朋友們，在完成了成本規模優勢之后，有沒有可能在微笑曲線的兩頭獲得各自的能力，要么掌握核心技術，要么掌握品牌能力?如果能同時都掌握的話，中國英雄該是這樣，這是未來佛山的企業家朋友共同努力的一件事情。

　　05

　　被互聯網改變的20年

　　過去20年，中國的實體經濟被一個叫做互聯網的魔鬼改變了很多。這20年是一個摧枯拉朽的20年，是信息化革命的20年，中國是全世界被互聯網改變得為徹底的。中國基本上變成了無現金。

　　佛山是座家電大市。2018年中國大型家電冰箱空調洗衣機50%在網上賣，中國小家電剃須刀、吹風機、電動洗塵器、電動牙刷70%在網上賣的，50%和70%。從信息到購物到服務到金融到空間，過去20年里面，造成了巨大的顛覆。

　　這個顛覆是好是壞?很多傳統企業家朋友遭受巨大壓力，為這個顛覆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因為有20年的顛覆，重構了中國的基礎設施。

　　過去20年里，中國基礎設施供應商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電力、金融、能源、通訊運營、一級土地開發是基礎設施，但信息咨詢、電子商務、貨物流通、生活服務、移動支付也是每個人工作和生活的基礎設施。比如公安部的天網等，是阿里巴巴提供的。而過去20年里面，國有資本集團和民營資本集團形成了新的產業關系。

　　06

　　新商業的五大要素突變

　　我們在產業層面發生的變化有哪些?為什么說冬天靠“熬”，靠躲在那里等天變，等到春暖花開跑到馬路上摘果子的事發生不了。必須要在冷的冬天要積極地變化，求變。為什么?因為經歷了40年發展，特別是20年互聯網變革。中國的產業經濟發生了要素性的變化，整個周期和代謝發生了前所未有未見的變化，有哪些要素變化?

　　個是傳播突變。

　　自從有工業革命以來，傳播就是金字塔式的傳播，單向傳播。但現在，站在中心狀態的金字塔的傳播信息已經沒有用了，因為整個信息被碎片化了。看到的傳播景象是去中心化、碎片化。

　　對所有做好產品的朋友是一個天大地大的好事，就是口碑化。傳播返祖，傳播從機器，即從人類發明電話，然后有電報、電臺、電視臺，由機器為中心的模型重新回到以嘴巴為中心的模型，這個飲料是否好吃，電影好不好，這輛車子是否喜歡，誰說了算?嘴巴說了算。個看到的突變是傳播突變。

　　第二個是受眾突變。

　　消費者在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每個人站在你面前是4個角色構成的：年齡、收入、審美、區域。要賣一條裙子給她，她的年齡、收入、審美、區域，整個受眾每個人因為傳播的碎片化以后每個人活在自己的圈層中，圈層與圈層之間的破壁變得越來越困難。

　　5、6年前，我女兒在讀高中。有一次吃完飯后，我說閨女拿張紙和筆來，背靠背地填，喜歡的樂隊、男明星、運動鞋品牌、喜歡聽的歌，列了十多項，一對照，沒有一個相同的。

　　那一次后，我意識到，代與代之間的理解很困難。因為你不在同一個產品供給環境下，代與代之間只能干一件事，互相諒解。每個人活在不同的圈層中，他喜歡的東西和你喜歡的東西完全不一樣。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得到父母的許可，因為你的許可跟他沒有關系，你的價值觀、審美跟他完全不是一回事，人跟人是這樣的，父母跟孩子是這樣的，我們的消費者是不是這樣的?

　　這背后對大家又是好的消息。大眾品牌消失了，我們不再喝同一罐水了，不再穿同一件衣服了。小眾品牌每個領域中根據受眾年齡區域審美的不同就可以為他做產品。這是整個社會被圈層化之后，傳播的碎片化造成了品牌的碎片化，給了我們很多的機會。

　　第三個要素是渠道發生了變化。

　　中國可能是全世界過去20年里面渠道變革為徹底的。

　　中國地大物博，960萬平方公里，354個地級市，290個縣級市，4.2萬個集鎮。但問題是14億人分布在4萬多個集鎮里面。

　　可口可樂1980年進入中國，20年里經銷商只進入到地級市，還沒有進入縣級市。寶潔進入中國25年，開始進入到鄉鎮。整個金字塔式銷售渠道。

　　在2019年，只要有一個好產品，佛山的年輕人消費者和五級縣的年輕人可以同一時間買到這一個產品。整個金字塔式的渠道被徹底瓦解了，而且有一個社交+快遞的渠道，這是過去20年里面渠道的變革。這個渠道的變革傳統制造企業很不適應，做互聯網的人也不適應。

　　拼多多這幾年很火，受眾主要是五六線以下市場，中國下沉的互聯網品牌居然誕生在中國商業城市上海，這是挺奇葩的事情。2019年一季度，這個為中國五六線以下城市服務的App要獲得一個注冊用戶，他的成本是143塊錢。拼多多平均每一個人每年的消費金額42塊錢，獲客成本要143塊錢。在2017年這個數據是11塊錢，獲客成本增加了多少?

　　這說明什么?說明經典意義上的制造業者和經典意義上的互聯網平臺運營者，我們兩個在獲得一個新的消費者的問題上面臨同樣的困局，所以明年的春天對這位黃崢同學來講也是陌生的。他靠這個方式也走不到明天。這是過去三年，中國市值增長快的互聯網公司，上市快的三家互聯網公司之一。

　　給大家再看一個數據，2018年中國A股市場的服裝上市公司36家。36家上市公司的女裝公司有11家，中間級的營業收入是在18-25億左右，有6家，這基本上是中國女裝上市公司的常態。

　　認識這個姑娘嗎?這個姑娘叫薇婭，去年一年賣服裝，賣了27個億。我不信，這個姑娘在杭州，我就上了一趟淘寶直播。淘寶直播的人看到我說你也來直播了，我說是。我旁邊的小姑娘叫小丸子姐姐，去年10月份之前是一家廣告公司的美術師。去年10月份以后跟薇婭一樣在網上做直播。這個工作挺辛苦的，一年做365場直播，每場6個小時。有一個小男生賣口紅的，叫李佳琦，每天做6個小時直播，去年做了388場直播，一年365天做了388場，也是拼命拼出來的。

　　像小丸子姐姐這樣的人在淘寶直播上3萬多人，下半年你們一定會在微信里面看到微信直播。小紅書的直播有了，蘑菇街的直播有了，大量的平臺做直播。

　　我就問小丸子姐姐，現在每天能賣多少貨?她說她在淘寶直播里面排在200位左右，6月份賣了1300萬的貨。我說你分多少錢?她說1300萬她可以分20%。20%不是給她個人的，是分3部分，一部分她自己，一部分淘寶，還有一部分是經濟公司，給她流量幫她導貨幫她做流量管理，基本上是三三三。這個平臺今年能賣1300億的貨，80%是服裝。

　　這是看到2019年新的渠道變化，這告訴我們平臺淘寶、京東、蘇寧、天貓、唯品會，他們日子一點不比我們好過，他們完全陷入成長的停滯了。

　　要知道2018年中國手機下滑16%，2019年6月份中國手機上網人口下降200萬，所以對這些平臺來講，過去希望通過外延式拓展，把大家往網上趕的時代已經結束了。明年到來的春天對他們來講也是完全陌生的。為什么會出現十萬個像小丸子姐姐這樣的人?因為流量結束了。在座很多朋友在淘寶開店，在淘寶上賣貨的人，70%是不賺錢的，20%是平等的，賺錢的是10%左右。20年，這個邏輯結束了。淘寶從小丸子姐姐那怎么賺錢?不是說到這兒直播先給我五萬塊錢、十萬塊錢。小丸子姐姐23萬的流量靠自己辛苦做過來的，靠什么賺錢?你賺錢我分成，這更加正向化。平臺到已經從導流模式到分成模式。

　　小丸子姐姐直播，我去的時候，很多粉絲說歡迎吳曉波老師，這意味著這些人長得好看不好看沒關系。他們跟我講，異性直播是沒有賣貨能力的，男直播長很好看，跟小鮮肉一樣，賣不了貨的。很好看的女生賣不了貨的。

　　小丸子姐姐直播，98%買她貨的都是女生，要賣的是跟她一樣的女孩子。各位都做過買賣，買賣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信任，信任關系靠什么來建立?靠會員制來建立。

　　當這些人在網上出現的時候會發覺一個問題。有很多95后、00后創業者朋友們，不要希望成為下一個董明珠、馬云、劉強東。我負責任地告訴大家這個時代結束了，真正有未來的是哪些東西?真的是那些特別垂直的小的創業。

　　前兩天去東北，沈陽有一個區叫鐵西區。我1991年去過，當年全中國的工業城，佛山還是農田的時候，那個地方已經是全中國的工業區了。

　　我這次去沈陽重心機械廠，當年是2萬人級的工廠，現在去的時候都是中國工人博物館。我說你這里盛產什么東西?他說吳老師，我們這里盛產網紅。我說你帶幾個網紅給我看。

　　來了一個85后的胖子，我說你怎么成為網紅?他帶了薩克斯管來。他大學本科是學薩克斯的，沈陽大學音樂系畢業，畢業以后到中學當老師。一年多后工資發不出來了，就出來了。在沈陽鐵西區給小學生當薩克斯培訓班老師。

　　這兩年抖音比較火，他弄了個抖音號，叫大眾薩克斯。這個年輕人每天在網上吹3分鐘。有人說，小伙子吹薩克斯不錯，加個微信。他賣兩個東西：薩克斯管子和薩克斯的音樂課程。

　　中國薩克斯愛好者100萬人，算很少了。原來哪找得到100萬人?從14億人中到100萬人難不難?我說你找到多少人?他說不多，5.3萬人。去年賣薩克斯頭、知識付費產品賣了1000萬，今年見他的時候賣了800萬了，有8、9個人小團隊賣這個東西。中國有很多人會吹薩克斯，但是把薩克斯的東西通過新的工具——抖音，找到53000個用戶的人只有他。在傳播碎片化，渠道徹底革命化之后，發現小眾即一切。這個東西很小，找到那幾萬人、十幾萬人就是一攤生意。

　　講的環境，所有問題對做大型制造業來講非常陌生，整個組織變得很脆弱。珍貴的東西是人，有創造力的人會成為未來企業中推動力。未來的企業，無論美的、碧桂園，無論是多大多小的企業，人的主動性是企業創新核心的動力。他會對傳統意義上的企業組織和管理造成巨大的顛覆，這是讓我們很陌生的地方。

　　再看一個變化，叫做審美突變。

　　中國是跟進發展，是后現代化。中國40多年改革開放的審美是西風東進的過程，早是歐洲美國風，7、8年前突然出現了日韓風，2019年的，中國主力消費者，突然發現國風，國產品牌，中國式審美，東方美學成為了中國消費品市場的一個潮流。

　　有人說，吳老師，這件事情是不是說明我們中國人特別愛國?不是，任何一個當中產階級成為這個消費主力的時候，1900年到1920年的美國，1960年到1980年的日本，2015年買馬桶蓋以后的中國，都是這些中產階級開始崛起的時候。

　　美國1775年發表獨立宣言，花了150年的時間，到1896年的時候，美國的鋼鐵產量超過英國，1900年美國成為全球經濟體，但是很長一段時間美國的審美是被英國控制的。

　　看20世紀初的美國電影，美國的紳士都帶著點禮貌，到下午喝下午茶，是典型的英式審美。直到1920年一戰結束時，有個問題說，為什么紐約姑娘活得跟倫敦姑娘一樣呢?美國人能不能戴那個高帽子呢?美國本土審美意識崛起。然后有了牛仔褲，有了可口可樂，有了好萊塢，美國的現代商業審美兩大要素是英國人沒有的，一個是冒險，一個是快樂。這也是美國中產階級崛起以后的事。

　　日本1960—1980年出現了三宅一生這一類。中國出現了新審美，2015年之后這一輪，東方美學的興起，中國本土文化的興起起碼長達20年。有華南的企業，做終端消費品的話，與其研究美國人日本人，不如研究隔壁的小弟弟小妹妹，他們代表了中國審美的未來。

　　審美變化以后，我們第五個要素變化，消費者由感性人群向新中產人群變化。

　　新中產人群與之前的感性人群跟制造的朋友們有什么關系?關系可大了。

　　為什么?因為在經濟學里面就兩個東西，一個是供給，一個是需求。我問大家，是供給決定需求還是需求決定供給?需求決定供給，有什么樣的需求，用制造去滿足他。中國制造很長時候叫成本優勢價加規模優勢，因為我們處在產業的低端。

　　1999年，中國當時的電視機公司，四川綿陽的長虹彩電，倪潤峰當年在中國企業界是教父級的人物。1999年我見到他，印象很深。在我面前擺兩臺電視機，跟2015年佛山衛浴老板給我發來兩臺馬桶一樣。

　　倪潤峰講，這臺是日本的電視機，這一臺是長虹電視機，長虹電視機的生命線是什么?是在同樣產品質量和性能的前提下，必須要比他便宜30%，這是我的生死線。后來我把這個案例寫進了《激蕩30年》這本書。典型的中國制造，有成本優勢、規模優勢。全中國的彩電公司，變化邊際效應來賺錢。那個時代已經煙消云散了，再也回不來了，在座各位在中國做產品，成本加規模等于中國制造的公式在已經結束了。

　　新公式叫什么?新中國制造等于品質，一定是一個好東西，第二是一定要打開里面掌握核心技術，好的品質，核心技術，同時只為某一部分消費者人群服務。不要說我做一個產品從8歲到80歲都賣，這個已經結束了。新中國制造等于品質加核心技術乘以圈層用戶。同時新中國制造要迎接未來的春天，我們必須要有兩個自信，一個是技術自信，還有一個是價格自信，價格自信特別重要。

　　我給大家看幾個產品，都是今年上半年跑來的。

　　奶粉、洗衣液到白蘭地，在中國都出現了銷售量排，同時在價格形成競爭能力的企業。

　　有段話在分享給各位朋友們，這個人叫Jim Collins。他寫過一本書《基業常青》，1994年出版，被評為20世紀20本重要的商業圖書，名叫做《追求卓越》，第二名《基業常青》。

　　他研究了美國3千多家企業，得出什么結論?那本書里面寫了18家基業常青的企業，18家企業加在一起的年齡是1700歲，每家企業都活了幾十年到100年的企業。他說：“公司從到卓越，跟從事的行業是否有在潮流之中沒有關系，很多實現跨越的公司，從事的公司并非是景氣行業，有的甚至是處境很糟的行業。”在座各位說，我處在夕陽行業，處在特別糟的行業，把這段話拍下來，每天念兩遍，沒有更好也沒有更糟。

　　給大家看兩支公司的股票，小米和海底撈。小米是風口的企業，專注口碑。海底撈是什么行業?火鍋。這兩家公司都在去年上市，一個7月份，一個9月份。紅的線是海底撈，一年時間上市，從1000億市值漲到1600億，而小米從3600億到2200億。

　　為什么海底撈可以從1000億到1600億，從到卓越?因為他在特別競爭激烈的行業，一個勞動特別密集型的企業。全中國火鍋店的關店率55%。看到100家火鍋店，到了年底55家已經關掉了，比在座各位的行業慘多了。但是他能夠做成一家卓越的企業，一個火鍋店市值可以達到1600億。而即便處在非常性感的行業，一個高速成長的行業，一個風口的行業，稍有不慎買他的股票還要虧錢。

　　中國過去幾年里被風口論吹得大家腦子都有點發昏了，到了，我們要提倡一種公司精神叫做慢公司精神。在座各位做了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很羨慕那些沒做多久就上市的。近中國有兩家公司創業不到三年上市了，一個是瑞星咖啡，一個今日頭條。大家羨慕，腦子跟我們長得就是不一樣。但其實，他們能不能活到明天真的不知道。

　　而像海底撈那樣的公司，掌握了核心技術，兢兢業業為消費者服務的公司，他能活得更久。上個月中國商業界重大的事情科創板，看這幾個數據，25家公司科創板。我算了一下后特別高興，11個博士，8個碩士，平均年齡52歲，年紀的76歲。

　　那些相信投機相信風口的人，會不會存在?仍然會存在。因為中國是全世界的應用市場，只要美國有一個新的技術，新能源、新材料、新科學、新醫學，只要一個東西拿到中國復制一下就有無數的錢，無數的獨角獸。中國的獨角獸是美國的3倍。

　　但我覺得要給實體企業界朋友們另外一種存在方法，是慢公司的存在方式，兢兢業業做一個產品，抵抗一次又一次的經濟周期，這就是剛剛的科創板給我們的啟發。

　　為什么靠“熬”是過不去了?

　　我們講了，在中國發生了這些事：，外延式的產業周期過去了，要靠成本規模優勢，甚至像互聯網公司希望每年多賣幾臺智能手機，多幾個上網人口，這種外延優勢已經結束了，黃崢也要花140多塊錢買一個客戶的時候，周期已經結束了。

　　第二，新的消費認知正在形成，出現了全新的消費者。

　　第三，互聯網商業模式創新出現瓶頸，依賴于模式的創新獲得增長紅利的時間已經結束了。

　　第四，全球化競爭格局的突變與機遇，靠熬是過不去了，靜等下一個周期過去了。

　　所以，給大家講所有公司的案例都是在這個特別寒冷的產業周期中實現了自我迭代的人。

　　自我迭代的方式各有各的不同，比如說有的人通過人格化的內容實現了新的節點，像薇婭、小丸子姐姐這樣的人，在看上去銅墻鐵壁的環境下仍然有機會。我們看到曲線到頂點的時候，有沒有可能在頂點的半衰期形成一個新的曲線優勢，第二曲線優勢，比如說我們抓住了中國新中產消費升級的消費者變革，抓住了這些新國貨，新的東方審美給我們帶來了機會。

　　另外，我們有沒有可能在全球化的競爭格局下形成一種差異化競爭?中美之間的未來的競合，當微笑曲線喪失的時候，中美產業經濟一定不會走向趨同，中美經濟都在探索一種可能性，是在微笑曲線瓦解的環境下，我們怎么跟美國產業形成一種競合關系。

　　中國一定在尋找一種差異化競爭的模型，這是我們看到的中美之間不會再繼續敗壞的可能性。因為兩個超級大國之間，產業互相屏蔽，互相加增關稅，這種情況會持久嗎?不可能持久。在未來幾年內，中國和美國同樣是做手機，形成差異化能力，同樣是做一個芯片，形成差異化能力，同樣做一個文化產品，形成差異化能力，國與國之間是這樣，企業也是這樣。

　　迭代、試錯、小步、快跑，這是我過去幾年寫過一本書，作為一個長期觀察制造業的學者，在一個互聯網公司身上學到的東西。我在在座制造業企業家學到什么東西?學到的是標本、寄予，學到這些精神。在互聯網公司學到的是不斷地迭代，然后在公司內部允許錯誤的存在形成一個商檢的機制，形成一個容錯的機制，然后每天一進步，小步、迭代、試錯、快跑。非常高興可以來到佛山和企業家朋友分享，冬天再冷，只要我們跑得比別人快一點，一定能夠有更多的收獲。

　　對話吳曉波

　　對話嘉賓：

　　吳曉波：財經作家、企業觀察家

　　喻鎮榮 ：陶瓷資訊、廚衛資訊、陶衛網創始人

　　【喻鎮榮】這三年來我們陶瓷行業的大品牌大企業遇到瓶頸，失去了以前的自然增長，慣性增長，所以有了突破百億的大關。這讓很多企業失望，還有很多企業業績一直在下滑。我想請教下，我們大企業大品牌怎么樣利用自己的優勢，獲得持續的健康成長?

　　【吳曉波】其實陶衛企業，從產業角度研究，它是屬于一種低頻消費。買一個馬桶蓋可能用五年十年，買了瓷磚產品后很多年不會買了，下面還會不會買瓷磚?這個不一定。

　　這些企業面臨兩個挑戰：個挑戰是品牌的提升有沒有可能為這些企業提供很多品牌溢價和服務可能的溢價，這是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是中國的房地產行業現在進入比較平穩的時期，不再像過去那樣高速增長。在平穩的時期中怎么降低我們的獲客成本，我們跟消費者之間，把獲得消費者的成本大幅度的下降，這可能是陶衛企業面臨的共同問題。這個困難，這一次在廣東的建博會很清晰看到，大部分企業，我去看他們的展區發現都差不多，但是我看到有一些展區的陶衛企業做了創新。

　　比如佛山的企業跟故宮合作，開發了故宮的聯名款，這個聯名款在同樣的產品里面，品牌就凸現出來了，這是品牌創新的模式。我剛才用的是宋徽宗畫的飛鶴圖，飛鶴圖本身會營造出新的產品設計，這個產品設計會給他帶來很多溢價的可能性，這是大家在不斷創新的一種嘗試。